第(2/3)页 最近有消息说,上面可能会给氓流子落户口,而且各个氓流屯有可能会被划分到乡里。 要是那样的话,这屯子就得有个屯长,而他佟友丰,很有想法出任西山屯的第一任屯长。 「那个……」就在这时,秦光泉有些为难地开口,说:「咱们最好是别找场里,那样太得罪人。」 「那怕啥的?咱屯子又没有在林场上班的。」真有不怕死的,道:「再说了,咱屯子人一起找他去,他还敢难为咱们这么些人呐?」 他刚说这话的意思,跟法不责众差不多。 其实谁也不傻,大伙心里都明白,要是因为这事得罪人,那么被人记在心里的,除了挑头的,就是指认赵军的秦光泉。 挑头之人,不管是佟友丰,还是张兴隆,他们挑头都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。即便会因为这件事得罪赵军,那也是他们权衡利弊自己愿意的。 而秦光泉嘛,只能说人都是自私的。氓流屯的人,此时在乎的只有自家的家禽。 秦光泉也感觉到不对了,否则他刚才也不会去试着去推翻自己的证言。 但以他一人之力,改变不了整个屯子的人心所向。 就在秦光泉心急如焚时,忽听有一人嘀咕道:「他要不给咱个说法,咱就往上告。他特么一个验收员,一天不好好检尺,可哪儿打猎!」 这人纯就是口嗨,但听他这话,秦光泉忽然想起一事,忙道:「那赵军现在可不是验收员啦!」 「是啥跟咱们有啥关系?咱一帮氓流子,又不归他们林场管。」 「就是!tmd,他们林场有清理的活,人家也是雇家属,也不用咱们。」 光脚不怕穿鞋,这些氓流子不归林场管,再大的官又能怎样? 可就在这时,秦光泉幽幽道:「他现在是保卫的头头,负责林区保卫,所有护林员都归他管。」 秦光泉这话出口,屋里瞬间鸦雀无声。 氓流子不怕场长,不怕书记,但他们怕那些在这年头百分之八十都没有编制的护林员。 自永安建场,山上的一草一木就都是公家的。个人谁动都不对,但就看有没有人管。 或者说,看有没有人能管。 赵军他们上山,说放树就放树,说刨坑就刨坑,护林员看着也不敢吱声。 甚至说家属区妇女上山采山货,也没有人敢去管。 但氓流子要采山货,就得看护林员的脸色了。 都说不侮下乃君子也,可有一些人,就喜欢欺负穷苦人。 此时佟友丰家里在座的,有一个叫武大林的汉子,去年冬天他进山采冻青。 冻青是半寄生植物,武 大林看到的冻青正好寄生在青杨树上。 武大林拿出带的镰刀,用镰刀头勾那树枝,想把那树枝勾得弯下来,他好顺手摘冻青。 这一勾,就将树枝勾折了。 按理说,这也不是什么大事。昨天李宝玉拧狐狸毛的时候,砍卡巴拉棍都快给那杨树砍秃了。 武大林也以为没事,他连树枝带冻青一起塞在背筐里了。 可等武大林下山的时候,就被两个护林员拦住了。 这些护林员眼睛都厉害着呢,跑山没有穿着干净、利索的,但他们从中分辨盲流子,能分辨个八九不离十。 两个护林员拦下武大林,直接给他扣了个帽子。然后没等武大林反应过来,两个护林员伸手就打。 穷横穷横的人不是没有,但氓流子里几乎没有。在永安这一片,唯一比较横的氓流子就是张利福。而他横,是因为他有靠山。 武大林没有靠山,护林员又是面上的人,武大林不敢还手,只一个劲求饶。 他越求饶,两个人打的越起劲,直到给武大林打跪下了,交出身上所有的东西,连烟袋锅子、烟口袋都交出去了,那两个人这才放过他。 而像这种事,发生在护林员与氓流子之间,那简直是太常见了。 所以一听护林员都归赵军管,刚才叫嚣的人全都哑巴了。 「咳!」这时张兴隆缓缓起身,道:「行啦,今天晚上咱爷们儿都精神点,看着点家里鸡鸭啥的,完了明天早晨,我去找张大舌头。 不都说他是二咕咚把兄弟吗?我跟他说说,让他领咱们找赵军去。这有个认识人,说话咱也好说。」 佟友丰闻言,心里咯噔一下,但他明着却问:「你找赵军咋说呀?」 「那有啥咋说的?」张兴隆道:「他不伏虎将吗?老虎他都能抓,这狐狸也让他抓呗。」 ……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