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2章 释奴令,汉儿不为奴!-《大明景泰:朕就是千古仁君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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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的话,引起朝臣的支持。

    钱重要,“义”更为重要。

    “上亿两银子,在姚卿嘴里是小利,那您去给朕弄这些钱来?”

    朱祁钰阴恻恻道:“大明税赋一年收入多少钱?”

    “养兵建城,根治黄河,改革币制,哪样不用钱?”

    “没有钱,你姚夔告诉朕,朕能怎么办?”

    “陛下,老臣并未说钱不重要,而是说大义更为重要!”姚夔觉得皇帝在偷换概念。

    朱祁钰就是硬犟:“胡俨是很多人的老师,是一代名臣。”

    “但他的名声,就允许其后人胡作非为吗?”

    “若是如此,当年杨士奇就不该致仕归乡,他儿子无非是老家杀了人,算什么事呢?”

    又歪楼了。

    “陛下,这是两码事。”姚夔苦笑。

    “朕看是一码事。”

    朱祁钰冷冷道:“若金忠拿不出证据来,朕立刻下旨处死他,若拿出证据来,胡俨就抄家灭族!”

    朝臣猛然一惊。

    皇帝的根本目的,是对付胡俨的后人?

    不对呀,皇帝对付胡昭等人,能得到什么好处呢?

    皇帝的目的是……文人!

    “民间倒是风气开放,读书认字之后,不为国朝效力,竟蝇营狗苟的辱骂君父!”

    “朕看是反了天了!”

    朱祁钰目光阴冷:“他们能活着,是朕的先祖建立了大明朝,让令其祖上活命!他们能认字,是朕庇护他们,给了他们好日子过!”

    “结果呢,不为朕卖命,反而暗戳戳地骂朕?”

    “当朕不会杀人吗?”

    皇帝的目的,是天下文人啊!

    文官对抗皇权,靠的不止是手中的权力,还有天下文人的嘴呀!

    天下文人的嘴,永远占据道德制高点上。

    不管皇帝做得对与错,只要得罪了他们,他们就能用吐沫星子喷死皇帝,把皇帝喷成狗。

    朱祁钰一直是收权。

    但文人的嘴没法收起来呀,毕竟长人家嘴上,不能把所有人割了舌头吧?

    “陛下息怒!”朝臣惊恐。

    其实朱祁钰强势,文臣并不绝望,因为朱祁钰不是永生的,早晚会死的。

    只要文官不丢笔杆子,不丢天下文人的嘴巴。

    等朱祁钰一死,文官集团就会再次掌权。

    皇权,是无法压制天下人唇舌的。

    “朕没法息怒!”

    朱祁钰目光阴冷:“传旨,改巡捕营为黑冰台,官职不变。”

    “由黑冰台掌握天下风闻。”

    “一经发现,有文人辱骂君父,一概……去边疆服役三年。”

    “朕不是残暴之君,不会处死他们,也不会褫夺他们参加科举的资格,只是要管一管他们的臭嘴。”

    “让天下文人,不要坐在家里全凭想象,胡说八道!不知民间疾苦,不知边疆之苦!”

    “责令他们去边疆戍边,可参与军政大事,可任幕僚,可担任基层军官,可担任基层吏员,不设限制。”

    “让他们去看看,朕这个君父,当得容不容易!”

    “也看看,大明百姓活得多么不容易!”

    “别一天就知道长个嘴,乱喷粪!”

    朝臣本来惊恐。

    后来竟变成狂喜。

    这是扩大文人权柄啊。

    文人若去边疆历练三年,去当武将的幕僚,或者深入基层,不止能博得名声,还能参与实政。

    这样一来,朝堂就增加一批可用之臣。

    同时,文人的权柄也在扩张。

    这哪是罚呀,这是奖赏啊!

    等等!

    这是仿唐朝制,唐朝很多文人,就去藩镇节度使帐下担任幕僚,难道皇帝不满边将,想在边将队伍里掺沙子?

    用文压武?

    “陛下圣明!”朝臣都是人精,立刻看到其中的好处。

    “听朕说完啊。”

    群臣在看皇帝,皇帝同样在看群臣,他冷冷道:“这些人,只给一次机会,若还有第二次,本人五马分尸,其家族,贬为匠籍,永世不得科举!”

    “陛下已经给了罪人一次机会,他们若还不知悔改,再行处置也是应该的!”耿九畴站在皇帝这边说话。

    姚夔欲言又止,王复给他使眼色。

    点到为止即可,不宜多说。

    “诸卿,到时候再有人屡教不改,可就别怪朕心狠手辣了。”

    朱祁钰冷冷道:“江西诸多家族析产,根据锦衣卫奏报,这些家族竟比朕还有钱。”

    “可他们居然为富不仁,不肯接济乡里,也没有搭桥修路,甚至,建昌府有流民三十余万,这些流民多是不肯做佃户,逃逸成了流民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说说,是谁抢走了他们的田地啊?”

    朝臣不答。

    “朕替伱们说,就是你们保着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朕知道,你们的心思。”

    “无非是把朕熬死了,文官就会再次抬头,毕竟你们没有伤筋动骨,朕为了扩张汉民势力,不停给你们扩大权力,助长你们的实力。”

    “朕活着的时候,你们蜷缩起来。”

    “但等朕死了,皇权就会丢掉的。”

    这话能随便说吗?

    朝臣吓得不停磕头。

    “不必解释,朕看得通透。”

    朱祁钰也无奈。

    这是制度问题,也是人心问题。

    从太宗皇帝重用文臣那一刻起,就注定了文官乱政。

    汉人骨子里好内斗,文人和武人斗,皇帝和宗室斗,等武人没了,文人和文人继续斗,从来没有停下的时候。

    “但你们想过吗?”

    “朕和你们,共同掌舵大明这艘船。”

    “这艘船早晚有一天会沉没的,等这艘船沉没了,你们是想换个新主子呢?还是想修修补补,继续维护这艘船呢?”

    这是个诛心的问题。

    谁敢说想换新主子呀,自然都得表忠心喽。

    “朕能做的,就是让这艘船航行的时间更久一些。”

    朱祁钰认真道:“朕犁清大明,又析产大族,所为什么呀?”

    “还不是减轻土地兼并,让民间变得公平,安置更多的流民,扩张汉人的生存空间,使朝堂清明,百姓过得好一些。”

    “无非是让这艘船,继续行驶而已。”

    “呵呵。”

    “等朕这艘船沉了,换了新船,人家能重用你们吗?”

    “你们只有在朕的手下,才是人;换了个主子,还能当人吗?”

    朱祁钰目光一闪:“姚夔,你说!”

    “老臣对陛下忠贞不二,对大明爱之深切,老臣愿用一切,维持大明这艘船正常航行。”姚夔磕头。

    “可你在保护这艘船上的老鼠。”

    “它们在啃食朕的船啊,在吸大明的血呀,在挖大明的根子呀!”

    “你姚夔家里有多少钱?”

    “有上千万两银子吗?”

    “他们家却有,不是一家两家,江西很多大族,家里都有几百上千万两银子!”

    “他们哪来这么多钱啊?”

    “哪来的!”

    “是攒的吗?朕是大明第六个皇帝,手里才有多少钱啊?”

    “是怎么来的?用朕说透吗?”

    朱祁钰忽然爆吼:“这样的人,难道不该杀吗?不该杀绝吗?”

    “天下流民上千万人!”

    “连饭都吃不饱,他们会做什么?造反啊!为了填饱肚子也得造反啊!”

    “可这些人,家里竟然有几百万、上千万两银子呀!”

    “若他们把银子分出来一些,给百姓们吃一口饱饭,这天下会乱吗?”

    “用朕当暴君,来杀人吗?”

    “大明这艘船会沉吗?”

    朱祁钰目光凶厉:“诸卿,若大明这艘船沉了,朕怎么办?朕可以死,但如何去面对列祖列宗?”

    “太祖皇帝叱骂朕,朕该如何回答?”

    “太宗皇帝质问朕,朕该如何自述?”

    “你们告诉朕,朕要如何告诉朕的太祖父,朕的曾祖父,朕的祖父,朕的父皇!告诉历代圣主,朕无能,把祖宗江山给丢了!”

    “朕不当亡国之君!”

    “也无颜当亡国之君!”

    “那你们说,朕该怎么办?”

    朱祁钰慢慢站起来,站在胡濙的身前:“朕说,金忠杀得对!杀得好!”

    “谁敢让朕当亡国之君,朕就让谁十族灭亡!”

    朝臣吓到了。

    这事竟上升到了亡国的份上,说明这件事没的谈,皇帝不会听从任何人的意见。

    “传旨!”

    朱祁钰目光森冷:“江西所有大户,家产有千两银子、丁口在十人以上的大户,必须分家!”

    “以真实人口为划分。”

    “算上妇人,丁口十人以下,拆分成两家,一户留在原籍,一户移民广西。”

    “丁口十到二十人者,拆分成三户,一户留在原籍,一户移民至湖南,一户移民至广西。”

    “丁口二十人到三十人者,拆分成四户,一户留在原籍,一户移民至湖南,一户移民至广西,一户移民至广东。”

    “丁口在三十人到四十人者,拆分成五户,一户留在原籍,一户移民至湖南,一户移民至广西,一户移民至广东,一户移民至福建。”

    不停递增,拆分成六户,七户,八户等等。

    增加贵州、云南、甘肃。

    “拆分户数后,必须析产,公平均分家产,锦衣卫负责监督,只要缴纳认罪银之后,锦衣卫不许拿一针一线!”

    朱祁钰是移民,不是要吞没其全部家产。

    只要把其家产,嫡脉、庶脉均分之后,再多家产,也是化整为零,再行移民过去,就把大家变成小家了。

    这是最稳妥的办法,真要是打土豪分田地的话,他这皇位就坐不稳了。

    朝臣没人敢劝,也劝不了。

    “移民之后,土地重分!”

    “江西清理出来的百万流民,家室尚在者,发回原籍,给均分田亩,免其五年税赋。”

    “无家室者,迁入广东、福建,多分田亩,建造房屋,免十年税赋。”

    江西真是不清理不知道。

    杨信在饶州府、广信府清理出近十万流民,又在建昌府清理出三十余万,在赣州府清理出三十多万。

    再加上其他府的流民,已经超过了一百万人。

    这些人在户籍上没有的黑户。

    “传旨马瑾,入冬内,必须妥善安置,安置好了土地,官府给他们种子,再借给他们一笔粮食,等自己种了地再分期还清。”

    朱祁钰冷冷道:“告诉马瑾,谁敢阻拦他,用朕的天子剑,杀之!”

    “移走的江西百姓,到了两广、湖南、福建,务必妥善安置。”

    “今年的京察,将此作为最重要的政绩审查。”

    两京十七省,今年报上来的,清理出来的流民就高达一千一百多万人。

    目前以湖北、湖南、山东居多。

    但根据王诚上的奏疏,最多的估计是南直隶,他预计南直隶有超过二百万到三百万流民。

    这些流民也有丢了户籍的佃户。

    大明统计的人口数字,是不包括佃户的。

    朱祁钰预估现在活在大明境内的百姓,在一亿以上。

    这让他极为恐惧。

    五千万人没有户籍,上千万流民,若这些人造反起来,天下顷刻间倾覆。

    更令他惊恐的是,大明本就人多地少,他之前并没觉得粮食多么短缺。

    结果,统计出人口才知道,大明处于严重的粮食危机之中,他必须迫切的解决粮食问题,否则大明的巨额人口,就是一个火药桶。

    “陛下圣明!”

    朝臣都没想到,正生气的皇帝,结果说起了政事。

    有点措手不及。

    “朕可一点都不圣明,若圣明,岂会流民遍地?”

    朱祁钰冷冷道:“一千多万流民啊,朕坐在奉天殿上,都是一身冷汗。”

    “尔等还在为胡俨伸冤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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