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二月初十这日天朗气清春和景明,树梢枝头已然初显娇嫩的新芽儿,洛京城街头的行人都换下了厚实冬装,轻盈的往来穿梭于各坊市之间,或逛街或买卖或走亲访友,整个洛京城看上去热闹极了,看上去完全不象是刚刚死过皇帝一般。 就在这热闹的街市上,宇文世家的车队正往永明坊的元府行去。特意将两个女儿拘在身边的元氏见大女儿还好些,能沉稳的坐在车中,可小女儿却象只活猴儿似的拧来拧去,再没一刻儿的消停,一双眼睛里满是对外面那个热闹世界的向往,让元氏看的心塞极了。 “倩娘,你拧个什么,好生坐着就是。”元氏瞪了小女儿一眼,低声斥责于她。 宇文惜撅着小嘴儿闷闷的低声嘟囔一句:“好闷啊……” 宇文悦揽过妹妹,笑着安抚她道:“倩娘再忍耐一会儿,很快就到舅舅家了。” 宇文惜撅着小嘴不高兴的嘀咕:“我又不想去舅舅家。” 元氏面色一沉,斥道:“倩娘,你胡说什么,自来娘亲舅大,你怎么可以这样想。” “阿娘,您偏心,明明是元宝捉弄我,您却叫我给元宝道歉!”宇文惜气鼓鼓的叫了起来。 这是发生在过年期间的事情,当时元氏带着孩子们回娘家,她长兄元戎的嫡长孙,与宇文惜同岁的元宝将一条冻僵了的小青蛇丢到宇文惜身上,宇文惜立刻揪过元宝,将那条小蛇塞进元宝的领子里,吓得元宝号淘大哭,大人们听到声音赶过来,元宝恶人先告状,元氏不问情由便强令宇文惜向元宝道歉,为了这事,宇文惜到现在还委屈着。 元氏听小女儿又提起此事,立刻皱眉说道:“倩娘,你看看你哪里还有女儿家的样子,怎能这般野蛮,元宝比你小,他还得叫你一声表姑姑,你怎么……” 宇文悦实在听不下去了,立刻打断她阿娘的话,不高兴的说道:“阿娘,倩娘只不过比元宝大十天,况且是元宝先目无长辈,将小青蛇扔到倩娘身上的。若说有错,也是元宝错在先,若非倩娘胆子大,岂不是要被吓出什么毛病!您还压着倩娘陪不是,倩娘自小被阿爷和您娇宠着,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。是倩娘听话,没向阿爷告状,要是阿爷知道倩娘受了这么大的委屈,今儿一定不会去舅舅家的。” “你……佳娘你怎么能这样说!那是你亲娘舅家,你怎可这般不敬。”元氏又急又气,身体都轻轻颤抖起来,她绝不允许她的孩子们对娘舅家有丝毫的轻视与不敬。 “阿娘,女儿知道要尊敬舅舅,可是也没有因为要敬着舅舅,就连做人处事的原则都放弃的道理。难不成连舅舅家的猫儿狗儿我们都得敬着不成。”宇文悦也有点儿压不住心里的火气,与她阿娘硬顶起来。 原本姻亲之间往来应该是很密切的,可是同在洛京城中的宇文世家与元家却往来的很少,只不过是三节两寿走个礼罢了。这事细细论起来,还真不是宇文世家的错。 元氏父母尚在之时,两府的往来还是很密切的,可自从元老家主夫妻先后谢世,元戎当上家主之后,情况就慢慢的变了。元戎并没有多大的才干,且不说创业,就连守成都不能完全做到。偏偏元戎志大才疏,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,每每说话都要压别人几分。特别在和顶级世家家主妹夫宇文信相处之时,这一点表现的越发明显。 宇文信看在妻子的面上让着元戎,不想元戎却得寸进尺,在几次相处过后,宇文信也动了真怒,再不让着元戎了,于是元戎心里越发的不痛快,说话做事越发的夹枪带棒,后来又有元戎许亲宇文信不允之事,两家的关系便僵在了那里。 此番若非宇文世家要搬离洛京城,估计两三年不会回来,宇文信出于礼节才命人往元氏送了帖子,也算是全了礼节,安抚妻子顾着娘家的心。而元戎其实是有求于宇文信的,这才会就城下驴,定了日子请妹妹一家过府,宇文信一家也才有了今日之行。 “佳娘,你……你也看不起你舅舅家么?”元氏受不住大女儿的话,眼圈儿一红,眼泪刷的流了出来。 “阿娘,女儿没有看不起舅舅家……您别哭啊……”看到阿娘抹眼泪,宇文悦极为无奈的说道。自从她有了前世的记忆,她阿娘似乎变得特别爱哭,但凡她不顺着她阿娘的心意,她阿娘便会冲着她抹眼泪。 元氏用帕子拭了泪,伤心的说道:“佳娘倩娘,你们可不能看不起娘舅家啊,那是阿娘嫡嫡亲的兄弟啊!” 第(1/3)页